第80章 爷都喜欢

机场人来人往,时恬给口罩往上拉了点儿。

想想,又发了句消息。

时恬:【已在路上,不许拒绝。】

他抬起头,有点儿茫然。除了很小的时候跟小爸从外地被带回来,他压根儿没出过远门,除了汽车、自行车甚至没接触过其他交通工具。

好不容易在空乘的指引下进入等候区,时恬手指又动了动,给闻之鸷发消息。

时恬:【第一次坐飞机qwq】

时恬:【飞机图片.jpg】

他就背了个书包,听说首都很冷穿了件黑色厚外套,衬的脸特别白,下巴尖尖的。时恬跑到等候区的窗口旁趴着看飞机飞来飞去,还拍了几张照片。

听到登机提示,时恬给闻之鸷发了最后几条。

时恬:【要飞高高了==】

时恬:【手机马上关机】

时恬:【行程图.jpg】

到飞机坐下,旁边挨着一位年轻的女孩儿,时恬给书包放腿上抱好,左右望了望。

机舱人满着,但很安静,似乎没人想说话。从南域到首都要飞四个小时,大家几乎都闭着眼睛准备睡觉。

时恬转回目光,看了会儿窗外,明知道不可能丢东西和中途转机,但还是不怎么敢睡,眯一会儿就睁开眼睛,等待时间流逝。

下飞机是凌晨五点,落地就扑来寒风,时恬给手机开机,闻之鸷还没回复,估计他在睡觉,时恬也没继续打电话。

跟着是出机场,转车,时恬刚上公交车,睡意沉沉的司机一轰油门开走了。

“……”

时恬左右望了望,估计这是辆发往防控区的班车,车里中老年人居多,听说话,估计还来自五湖四海。

时恬坐着这一会儿,被老太太拉住:“孩子,你是去防控区的吗?”

时恬嗯了声。

老太太说:“我去看看我孙子,这小兔崽子不听话,闹到那里面去了。我从小教他,都教不听。”

还是特别疼爱孙子却无可奈何的奶奶。

时恬跟她聊了几句,困得很,但公交车上座位满了,只能额头抵着窗玻璃打瞌睡。

有点儿累,像脑子里塞着团沉甸甸的棉花,几乎不能思考。

这公交车大概晃了两个半小时,终于停了下来。

时恬下车,又惊着了,周围是一片红砖白墙的小镇,感觉整条街走遍大概用不了五分钟,旁边倒是有很多大型卡车经过,应该是附近集散市场自发兴起的市镇。

虽然防控区在郊区,这也太偏僻了吧??!

时恬肚子饿的直叫,看了眼那个竖着块牌子勉强能称为公交车站台,先找了个家店吃饭。

吃的同时打开手机,闻之鸷还是没回复。

心情莫名有点儿沮丧,时恬还挺希望他高高兴兴地等候着自己。不过,时恬没多想,吃完饭去了趟公共厕所出来,开始到站台旁等另一班公交车。

不过等了十几分钟,旁边有人问:“你等车吗?”

看了看对方,时恬点头:“嗯。”

“去哪儿的车?”

时恬说:“去防控区。”

对方摆摆手:“公交车刚才已经过了,一天一班,这儿有黑车,坐不坐?”

“……”时恬低头看表,不相信,“我刚才看还没过啊。”

“九点,”对方说,“很准时,基本不等人。毕竟那地方邪门儿。”

操。

时恬心里骂了声。

九点,正好是他在店里喝的那晚碗豆浆!

这下,时恬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,低头翻手机:“……我打车。”

对方嗤了声,嘲笑外地人的语气,优哉游哉:“还打车?那你就试试吧,打上车了算我输。我是今天有事,和朋友正好往那边走一趟,才带你,你真不上?”

越这么听,越有鬼。时恬抬头看他,一个二十多岁的Beta,有点儿流里流气,开的那车也是早八百年换下来的桑塔纳,就透露出几个字——

破。

烂。

穷。

寒酸。

时恬想想,还是摇头:“我再看看吧。”

再看了十几分钟确实没车。时恬拿出手机导航,插了充电宝,开始沿着公路往防控区走。

看导航,步行也要三小时。时恬走了半个小时,累的腿软,加上一晚上没睡,都有点儿头重脚轻。

然后,刚在路边蹲下,就听见车轮子卷来的声音。

刚才那Beta开着他那破车,远远看见他:“兄弟,芜湖~”

时恬:“……”

车停在脚跟前,对方面色同情,但又挺好笑:“你说你图啥啊?我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吗?人间有真情,人间有真爱,你要再不上,肯定没别的人肯搭理你了!”

时恬咬咬牙,说:“我上。”

车门响了声,后座他还有个朋友,给时恬挪了个位置。

边开车,就听这Beta健谈地说话:“你说你一小帅哥去防控区干什么?”

看他脾气不错,时恬回答:“找人。”

“找谁?”

“你管?”

“喝哟。”对方笑了,还是不生气,“行行行,我多嘴。不过那地方危险得很,你还是早去早回吧。”

时恬还是没吭声,抱著书包。

手机突然响了。

闻之鸷睡醒拿起手机立刻看见了时恬的消息,怔了下,打了电话过来。

“你在哪儿?”

时恬人都累懵了,抓着手机,脸色白白的:“在车上。”

回应他的是一片短暂的沉默。

闻之鸷问:“哪个车上?”

“就,来你们防控区的那条碎石子破路。”

这下,闻之鸷真的沉默了,半晌,舌尖抿着唇舔了舔,简直心悦诚服:“时恬,你还挺厉害。”

“……”时恬困得很,抱着膝盖,“有什么好厉害的,还不是想见你。”

就这么两三句对话,吸引了开车小哥的注意,他回头:“哟,没想到你是去防控区找男人的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时恬瞪着眼睛,硬是没说话。

对方又问:“你男朋友是狱警啊?关人的?”

“……”

时恬顿了顿,说:“不是,他是被关在里面的。”

这下换对方沉默,半晌后说:“那还挺牛逼的——行,你等着守寡吧。”

声音不大不小,透过扬声器,正好被闻之鸷听见。

时恬攥紧了手机,听见他问:“这人谁?”

“送我来防控区的,”时恬想了想,补充,“路人。”

“黄泉路人?”

“……”

接下来的气氛变得略为微妙,听动静闻之鸷似乎起身洗漱外出,去办公室向管理员报备出门了。不过电话一直没挂。

Beta小哥啧啧半天:“本来还想问你要个联系方式,啪,快乐没了!”

耳边传来闻之鸷压下去的呼吸。

时恬莫名想笑。

“哎,我说,既然你有男朋友,也别坐我车了,现在下去吧,我不白搭。”

时恬没忍住,笑出了声。

一路开玩笑,眼前出现防控区高大的围墙,墙顶,缠满玻璃碎片和通电铁网,车停了下来。

Beta小哥停了车,回头说:“我看你长这么好看,男朋友却在防控区里待着,不如你早点弃暗投明另外找个人嫁了。我跟你说,进这里面的男人都不好,要——打——老——婆——”

时恬摇摇晃晃下了车。

落地那一瞬间,被寒气熏得,差点没厥过去。

那小哥还赖着不走,凑热闹:“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绝世猛A,值得可爱小O千里送。”

时恬回头,防控区大门处有荷枪实弹的军武,听见哗啦一声,门打开了。

闻之鸷从那边走过来,穿着身干净的黑色长风衣,显得身高腿长,周围又围着点儿压低的气势。

“操,”那Beta小哥直接开车门:“溜了溜了,这墙角翘不得。”

时恬道了谢,还往车里塞了一百块钱,小哥扬长而去。

时恬转过身。

闻之鸷已经走到了跟前,大寒天他穿的不算厚,领口微敞,露出的骨骼形状性感,身上散发出莫名撩人的味道。

“闻哥。”

被闻之鸷的阴影笼罩,时恬耳根发红,不确定是快大半月没见,反而有点儿害羞。

不过没等他忸怩,已经被闻之鸷拉进了怀里。

时恬本来挺累的,被他这么抱着,浑身都晕乎乎的,也回抱住他。

闻之鸷揉了揉他额头,亲了下:“我们甜甜,很厉害。”

被他这么一说,时恬反而觉得路上的奇遇变辛苦了,闷闷说:“也没有那么厉害。”

说完,就感觉被闻之鸷抱得更紧,偏头吻住了唇。

吻的很温柔,时恬现在看起来挺瘟的,病蔫蔫,不能承受什么腥风血雨。

让他蹭着唇,时恬脑子里本来堵住的一块儿沉闷渐渐舒展,许久,总算感觉整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活过来了。

不过,还是很困,时恬打了个呵欠:“我想睡觉,昨天在飞机上一夜没睡。”

闻之鸷捏了捏他脸:“走吧。”

时恬以为要跟他进防控区,没想到,闻之鸷去了门口找车。

时恬东张西望,问:“不能进去吗?”

他还想看看闻之鸷这段时间生活的地方,反正,就看他过的好不好。

“不能进去,”闻之鸷说,“规定。”

时恬拉着他的手,边走边跺脚:“为什么这么规定?”

闻之鸷脚步顿了顿,偏头,五官在雪景中涂染了点儿阴影:“因为队伍里不能碰男人,碰女人,懂?”

“……”

时恬下巴尖抵入领子里,哦了声。

不能碰美色,败坏纪律。

还有这种讲究。

车缓缓开出来,时恬跟着闻之鸷上了后座,好奇问:“我们现在去哪儿?”

“离这儿最近的宾馆,先给你找住的地方。”

时恬眼睁睁看着车开始往来时的路走,惊讶:“又回去啊?那个小市镇?”

他又开始活蹦乱跳了,在车里东张西望。

闻之鸷轻轻拉着他的手,嗯了声:“附近有军区,人少,只有那个小市镇。”

兜兜转转又回去了,时恬有些好笑,回头,给脑袋偏在闻之鸷肩头:“我要睡了。”

“睡吧。”

之前一直睡不着,现在这车开得颠簸,但紧紧拉住闻之鸷的手,时恬居然也能睡着。

但稍微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,下车时头疼的厉害,时恬耷拉着眼皮下了车,看见闻之鸷拎起他的书包,随后牵着,朝小巷一头走。

宾馆就门口挂了个塑料牌,特别破旧,进去,老板娘在一旁打毛线。

闻之鸷说:“开一间房。”

老板娘说:“身份证。”

时恬递过去。

老板娘抬头看了他俩一眼,可太懂了,丢出一盒方形的小纸盒:“房间200加上这个30,一共230。”

时恬没懂,疑惑:“这是什么?”

仔细打量,蓝色的封面,写着“激情四合一”“大胆爱吧”“超薄持久防早泄”——

安全套……?

时恬怔了一秒,随后脸色绯红,慌张道:“我们不要这个……”

闻之鸷瞥了眼,也在打量上面的字,片刻,说:“暂时不要。”

老板娘啥没见过,猜这小情侣还装模作样呢,收回去说:“半夜自己拿,明天付钱也行。”

时恬:“……”

这也太操了。

进了房间,时恬还有点儿没回过神,说:“这老板娘太过分了叭。”

闻之鸷回头,见小Omega一脸愤愤不平,好像被欺辱了似的,莫名弯了下唇。

“附近全是荒地,没什么人来,开房一般都是为了做这个。”闻之鸷拍拍他肩膀,“睡觉吧。”

时恬气得都不困了,不过还是脱掉鞋子上了床,给被子拉到下巴尖。

宾馆还真挺简单的,墙上挂着几幅暧昧不明的画,估计上好几年的健美先生,国际小姐,肉体非常诱人,感觉这地方就是用来满足纵横疯长的欲望的地方。

时恬躺着躺着睡着了。

闻之鸷挨着床坐下,半偏过头,打量他睡着的样子。

时恬睡觉很乖。厚外套脱在床头折叠好了,书包也放着,闻之鸷拿过打开,里面装着两本《高考冲刺集锦》。

“……”

挺好,到哪都不忘学习。

就这么看着他,手机突然响了,闻之鸷起身出了门。

柜台旁,老板娘还在打毛衣,看见他出来,脸上露出“我就知道你是这种男人”的表情,给刚才的蓝色包装盒丢出来。

“拿去吧。”

闻之鸷瞥了眼,舔了舔干燥的唇。

“这个挺好用的,他们都说好用。”

闻之鸷:“不必。”

“嗯?”

老板娘拖出一个塑料箱子,打开,里面全是各种五彩缤纷奇形怪状的玩具:“那这些呢?”

“……”

闻之鸷快气笑了,说:“也不必。”

时恬似乎不愿意,就算枪上膛了,也什么都干不了。

闻之鸷到外面接了应慕怀的电话。

接完,回到宾馆,没多久时恬就醒了。半撑起身,头发被枕头揉的柔软蓬乱,困恹恹地垂着眼皮。

时恬有点儿没睡醒,不过也再睡不着:“闻哥,饿了。”

闻之鸷说:“那出去吃点东西。”

时恬穿上外套和鞋子,跟他去了大街。现在快傍晚,街上开的店很少,走了两趟去了一家普通的炒菜店。

菜类都很普通,但蔬菜汤烧的很香,时恬喝完后感觉整个胃都变暖和了。

“闻哥,这个好喝。”时恬给他指。

闻之鸷看他饿的,都快饥不择食了。换做其他Omega,都是被另一半宠的特别好,养尊处优,只有时恬一天天到处莽,像只没人管的小野猫。

闻之鸷抿了抿唇:“嗯。”

时恬拿起一罐啤酒:“我可以喝吗?”

“很冷,”闻之鸷说,“你想喝就喝。”

时恬打开,刚喝了一口,立刻冷的打了个激灵,放下了啤酒。

然后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,朝闻之鸷笑了下,弯着眼睛懒洋洋的,笑意粲然。

这么一笑,都不知道闻之鸷这段时间想了多少回。

闻之鸷喉头有点儿哑,看着他,越觉得饭菜寡淡。

门外又开始下雪,黄昏到了后,天边露出橙黄色的光线,将荒原上的一切笼罩的温暖又静谧。

终于等到时恬说:“我吃饱了。”

“那该回去了。”

牵着手,回到宾馆时恬才说:“让我看看你的伤口。”

他今天想了很久,到现在才整理出时间,能够好好地问问。

闻之鸷脱了外套丢到床上,坐下,半倾身:“你看。”

动过手术的地方已经痊愈,不过残留着很淡的疤痕,时恬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腺体,触感微硬,能感觉到内部抑制环的轮廓。

时恬不知道该说什么,声音变得很低:“是这里吗?”

“嗯。”

时恬抿唇,感觉他应该疼得不得了,几下爬进他怀里。

疼这种感觉吧,Alpha几乎都不当一回事,只有脆弱的Omega会再三确定他的情绪。

不过,这种感觉,似乎也不错。

闻之鸷说:“你来找我,怎么跟你爸找的借口?”

时恬僵了一下,说:“我就说我去云苏家住两天。”

“那要给你打视频呢?”

“……”时恬怔了怔,说,“我没想好。”

被他一提醒,时恬莫名紧张起来,很怕顾澈会突然来个电话查岗。

闻之鸷侧目,看着他的眼睛:“也许你小爸早就知道你来找我了。”

“……”时恬脊背挺直,不太相信地看他,说:“不会吧。”

顾澈对闻之鸷的好感度应该还没降下去……吧?

安静了片刻。

闻之鸷开口:“我只是说也许。”

“不想了。”时恬起身,左右打量了一圈,说,“我要洗澡睡觉了。”

说完,却觉得情况有些尴尬。

卫生间紧靠着床房,因为这里环境属实有些简陋,卫生间就用一条帘子搭着,类似学校的大澡堂。

时恬转头悄悄看了闻之鸷一眼:“这能洗澡吗?”

闻之鸷神色变得玩味,挑眉,若无其事:“怎么不能洗?”

“……”

闻之鸷应了声:“你怕洗到一半我进来?”

虽然但是,时恬还是点了点头。

“行,”闻之鸷折中找了个方法,往外走,“我出去待会儿,你洗完了再开房间门。”

时恬点了点头。

等他出去,时恬握住把手轻轻拧了下,确定门锁紧后,才脱掉衣服开始洗澡。

水很烫,烫的皮肤通红,被热水冲去了今天的疲惫,时恬好好洗漱了一下,才开门。

闻之鸷就站在门口低头玩手机,肩膀垂落了一片阴影,侧目看他:“好了?”

过道没有暖气,时恬穿着薄薄的睡衣,立刻感觉穿堂的寒风,连忙给闻之鸷拽了进来。

“你洗澡吗?”

闻之鸷应了声。

时恬:“那我出去站会儿。”他半爬上床拿外套,睡衣非常宽松,印着还算可爱的小动物,脚踝白皙纤瘦,对着闻之鸷撅起了半个屁股。

“……”

闻之鸷喉头滚了滚,抬手摁住他,耐着性子说:“你就在房里待着。”

时恬:“啊?”

“啊什么啊?”闻之鸷捏捏他脸,“还是你会趁我洗到一半,进来?”

“……”

闻之鸷去了卫生间。

时恬乖乖坐着,先听到脱衣服的声音,接着是热水从头淋漓着皮肤的响动。

没忍住,时恬稍微往帘子内瞟了眼。

这帘子略为有些短,从下往上,能看见闻之鸷紧实光裸的小腿,肌腱修长,肌肉匀称又结实。

时恬揉了揉鼻尖,转过目光,耳朵有点儿红。

水声喧嚣,想象着卫生间热气氤氲的场景,时恬心口窒了下,感觉心跳有所加快。

为了分心,时恬呼了口气,打开电视。

他没注意电视放的什么,随手开了电源,接下来一瞬间,电视屏幕猛地弹出某种画面,跟着是一串高低起伏的声音。

“卧草!”

时恬直接尖叫了一声,手忙脚乱按关闭电源!

这宾馆真的要不得!完全是情侣野合的场景!很不对劲!

刚才的一切都被闻之鸷听见了,帘子内水声停下,闻之鸷慢慢开口:“别啊。”

时恬连忙解释:“我点错了!!”

“是吗?”闻之鸷话里,意有所指,“我还想说,要看一起看。”

时恬:“……”

很快,帘子掀开,闻之鸷裹了条浴巾从里面出来了。

经过刚才的刺激,时恬本来就心神不宁,而现在的闻之鸷太过惹眼,完全不敢看他。

“你怎么,”时恬怔了两秒,才说,“不好好穿衣服。”

闻之鸷莫名笑了,懒洋洋的,说:“我穿的,应该比刚才视频好。

“……!”

时恬百口莫辩,无语说:“我刚才真就想随便看个节目,谁知道里面——”

闻之鸷很自然地打断他:“好了,别解释,我也是男人,我懂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时恬都气着了,也不想再看电视,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下。

“生气了?”闻之鸷走近,搭住他肩膀。

时恬动了下,想推他,也没推动,闷闷地说:“你别来惹我。”

闻之鸷笑了。

少年负气时有种说不出的别扭,跟猫举着爪挠人似的,很气,又没什么杀伤力。

真他妈可爱。

闻之鸷声音低下去,问:“甜甜说的是哪种惹?”

“就,故意惹我生气。”时恬躺平了,潮湿的眼睛看他,“你怎么这么野啊你,我跑这么远来看你,你就找机会笑话我。”

越说,时恬越不服气。

闻之鸷半倾下身,能闻到他颈间清甜的香气,说:“好,那我不惹你了。”

他亲了亲时恬的唇,视线变得漆黑幽邃,嗓音低到让人骨头发酥:“疼疼你,行吗?”

随后,时恬视线被他全部占据。这个吻不像往常那样充满掠夺和肆虐,尽力克制的柔软,探索他的舌尖,将口齿间的潮湿牵连的暧昧又缱绻。

时恬手臂抱着他,莫名,蹭到了他颈部抑制环的轮廓。

轻轻碰了碰,时恬意外他的温柔,被亲的迷迷糊糊,说:“你是不是……真的,被改装过了?”

“……”

身上的气息安静了片刻。

闻之鸷抿了抿唇,快他妈气笑了,掐着他下颌:“你怎么回事?”

时恬:“嗯?”

少年声气紊乱,像是溢出了拉丝的糖。

闻之鸷重重咬他唇瓣,齿尖磨了磨,气息变得滚烫:“野一点儿,你嫌。不野了,还嫌?”

时恬默了默,觉得自己冤枉。

“没有啊,”他小小声的说话,“我都喜欢。”

这句话,宛如燎原的火,瞬间引燃了野兽的本性。

闻之鸷目光晦暗,掀开被子上床,空间狭窄,柔软的被子给挤得变形、快掉下去,时恬明显感觉他在试图拥抱自己全身。

“喜欢吗?”

闻之鸷嗓音嘶哑,低到了极致,“那我好好伺候你。”

接下来的吻,炙热又绵长。

时恬被吻的茫然了,湿漉漉地打量他。

Alpha出乎意料的诱人,只搭着浴巾,显出全身完美结实的肌肉线条,有种活生生的诱惑力。

这个男人。

比起刚才眼前一瞬而逝的画面,他几乎让时恬浑身发热,抑制不住的脸红。

理智上还想要拒绝,但身体完全软的一塌糊涂。

“比较喜欢哪种?”

吻毕,闻之鸷垂眸,追问他答案。

时恬脸红的不可抑止,虽然羞耻,还是说:“喜欢,野的。”

“现在差不多还能算原版,”在防控区只进行了第一次测试。

闻之鸷开口,每一句话,都仿佛勾人的恶魔,吸引时恬去感受另一种快乐。

“要不要,就今晚,来感受原版的最后一夜?”

“……”

时恬看向他,发现,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。

闻之鸷宛如恶魔,轻轻舔舐着唇瓣,循序渐进地向他靠近。

……

可最后,时恬发现,他不是恶魔,是带自己走向极乐的神明-

怀里的空气微微有些窒息。

时恬睁开眼睛,肩膀被有力的手臂揽紧,才发现自己还在闻之鸷怀里。

昨晚,闻之鸷也是这么抱着他,边低声哄着,边……

时恬怔了两秒,随即,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,局促地缩了缩脑袋。

动作惊醒闻之鸷,昨晚他过的很愉快,现在懒洋洋的,像刚吃了大鱼大肉的雄狮,抱着时恬不肯起床。

“……”

时恬默默的,推开他,脚趾挨着地面那一瞬间,被牵扯出了莫名的痛感。

操。

……闻之鸷是真的野。

虽然吧时恬也不觉得自己多柔弱,但昨晚接纳着他,是真感觉自己特别……柔、弱。

没忍住,还趴他怀里哭了会儿,说疼的不的了。

为了让闻之鸷放过,什么好话都说光了。

越想,时恬都有点儿羞于见人,给衣服穿好,身后闻之鸷也起床,先垂着眼皮懒洋洋静了好几秒。

“饿了吗?”闻之鸷问。

时恬几乎不好意思跟他说话,随口说:“不饿。”

闻之鸷笑了一声,随后,呼吸落到耳侧。

“昨晚那么激烈,现在还不饿。”

“……”

时恬给脑袋垂低,甚至想钻毯子。

不过被闻之鸷抱进了怀里,亲了亲耳侧安抚情绪。

“甜甜又害羞了。”

时恬抿了下唇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“跟我害什么羞?”闻之鸷揉揉他头发,眼底情绪收敛,“我们靠的这么近,不好吗。”

听他这么说,时恬情绪稍微平和了点儿,擦了下眼睛,克服着该死的羞耻心,说:“去吃饭吧。”

发生过关系的情侣跟没发生过的完全不一样,刚牵手走到门口,时恬又看见了打毛线的老板娘。

她暧昧不明的笑了一下,低头,甩出个计算器。

“结一下钱。”

顿了顿,直白的补充:“昨晚的套子。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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