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受伤
王孟也那边遇到的问题相当棘手。他爸在时，他叔叔已经背地里笼络人心了，等家主换成他，那些年纪大点的就不服他了，毕竟他年纪小，手也伸得不够长。
他爸去世短短几个月，贩毒已经肆无忌惮摆到台面上来了，所以才会被警察盯上。
纵然连他母亲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做事这么赶尽杀绝，但王孟也还是有一个揪出来一个，全部赶走。如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那王家这条大船这么任由这群人这么腐蚀下去，总有一天要沉。
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，就是他叔叔。从他爸一死，家里权利到他手里，他叔叔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一样。不仅吃相难看，做事不留余地，好像立刻就卷钱跑路。
偏偏他叔叔也算一直劳苦功高，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的人很多。
“反正王家涉黑也不少，贩毒就贩毒了，大不了以后小心点不就行了。”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。
方寒清来电话约他吃饭时，并没有提案子，到了饭桌上好一阵子，他都以为只是个朋友之间的聚餐。
听方涵清大概把事情说明白，王孟也眼前一黑，几乎要昏过去。
他甚至有那么一丝怀疑，这是不是为了给立东洗脱嫌疑，方涵清编造出来的。
"那三个证人联络的秃头男人，这几天见了你叔叔的一个手下，那天在婚礼上那个被立东认出来的人，今天早上刚见完你叔叔。"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，方涵清补充到。
"两个人都在我们那里关着，您想问话的话随时可以。"立东说。
"先让我冷静一下吧。"王孟也放下筷子长长出了口气，闭了闭眼，起身要离开。
方涵清不放心他，怕他情绪不好开车不安全，便提议立东送他，自己开立东开来的车跟着。
方涵清看着王孟也这样，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。
王孟也叔叔真的是从小宠他比他爸妈还厉害，读书时候王孟也追一个女孩，花销大的吓人，不敢和父母提，也是他叔叔总是打钱过来，他要一万就给两万，还担心他不够花。除了王孟也自己说过很多次的，落水后叔叔不会游泳还跳下去救他外，方涵清还记得小时候孟也生传染病，他叔叔也照例去陪他玩耍。
现在要告诉他一切都是不怀好意，都是伪装出来的。确实很难接受。更何况还有杀兄之仇在前。
快到王家时，有段路不知道怎么回事路灯都没有，方涵清打住胡思乱想专心开车。
正在这时，对面驶来一辆车突然朝着王孟也的车子冲过去了。就在那一刹那，立东猛地打方向盘然后加速，堪堪避开。方涵清以为是对方酒驾或者疲劳驾驶导致撞上的，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否定了他的预判。
对方一看没撞上，竟然不依不挠追上去又撞了一次。距离太近了，突然转向再加速，第二次的撞击没有造成很严重的后果。
方涵清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吓懵了，慌乱之中只想到赶紧联系大哥。他迅速用车载电话拨通大哥的手机，好在响了两声后电话就接通了。
方涵清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对着立东那辆车又一次撞上去，车门处已经被撞得凹陷下去。
立东反应迅速，开始操纵着车子转向，贴着对方的车走，把撞击的强度降到最低。
轮胎在柏油马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方涵清抖着声音才勉强说清楚在哪条路发生了什么，说完他深呼吸了下，踩下油门朝着那辆车冲了过去。
剧烈的撞击中，安全气囊一下子在面前弹开，方涵清胸口疼得厉害。
车载的音响里方卿然一直在叫他名字，让他躲着等自己过去。但方涵清没有理他，看对方像是还没放弃，于是又稍微退后一点，发动车子撞了上去。
“清清！”
再一次的撞击里，方涵清听到大哥吼道。
接着他从安全气囊里抬起头，随手抹了一把脸，发现鼻子被撞出血了。
立东趁着对方被他牵制时已经动作很快地下了车，这时隔着车窗对那男人举起了枪。
一声枪响后，方涵清总算松了口气，瘫坐在座椅上。
车门被敲响时，他头有些晕，花了好几秒才想到开车门。
立东满身的血腥味，眼睛红着，一双大手胡乱在他身上摸，急得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我没事。”方涵清勉强露出个笑容，鼻血还在流着。
“少爷……你吓死我了。”立东用袖子擦他的血，抱着他不断吻他头发，问了好几遍有没有哪里觉得疼，有没有流血。
“我真的没事。孟也怎么样了？”方涵清想下车，被立东按住了。
“附近也许还有人，你在车上不要乱跑，孟也已经叫了人，马上就安全了。”立东又摸了一把他头发，亲了下他嘴唇就走了。
果然没几分钟，有孟也家的人开着车来了。
方涵清下了车还有点晕，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揍了一拳，身体的关节也很僵硬。
那个司机没死，只是撞得厉害再加上立东那一枪打在他胳膊上，整个人都血肉模糊，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。
孟也受了伤，车座上有很多血，有人在简单的止血。
方涵清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，抱住一旁站着的立东时，明显感觉到他身体颤了下，掀开他衣服看才发现他也受伤了。
之前看着立东下车开枪，又跑去他那里，他原以为立东跟他一样没大碍。
方涵清看着他腹部侧上方全是血，脑袋里轰隆隆地响，差点站不稳，惊慌叫道：“立东也受伤了，快，给他也包一下。”
立马有人来检查伤口，伤口很深，血已经把立东衣服浸湿了，方涵清看着自己手上的血，绷不住了，咬着手腕哭了起来。
“少爷……”立东连忙握住他手哄他，被包扎伤口的人一再提醒不要动。
方卿然很快赶到，让两个人上了车送去医院。
一路上方涵清都在哭，紧紧握着立东的手不放开。
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立东身上的血，还有记忆中满手是血的熟悉触感，当年的噩梦仿佛重演，方涵清怕得要命。
立东哄了半天哄不住，恍然明白他是想起来以前了，就忍着疼痛，挤出笑容来一遍一遍跟他说别怕，只是小伤。
到了医院，立东被送进手术室没多久，沈月天也到了。
“月天……”方涵清眼睛肿着被他抱住，小声抽泣着。
“一定会没事的。我们坐下等好不好？”沈月天拉着他坐在椅子上。
方卿然看着他们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