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

柳祁几乎是被摔在床上的,敖欢压上来的时候,居然也有种杀气腾腾的样子。柳祁躺在床上的时候,有一瞬间几乎以为敖欢真的是要来杀了他。然而,并没有。敖欢的动作忽然变得极其温柔,温柔得不像话,温柔得不像他。敖欢总是把他的皮肤摁得青青紫紫的手,现在似春风一样轻柔得拂过他的腰间,一条手臂圈着柳祁那条细腰,一条手臂挽着柳祁的腿弯。柳祁抬着头,想要吻他,却见敖欢只给他蜻蜓点水的碰触。柳祁还未尝到敖欢口腔的温度,敖欢的嘴唇就立马分开。然后敖欢的嘴唇就去吻柳祁身体的其他部位的,慢慢的亲着,都是轻描淡写的,并无以往的那种浓烈。

尽管如此,柳祁这敏感的身体还是对他的撩逗产生的感觉,皮肤上很快就漾起樱桃一样的颜色。柳祁抬起腰来,双腿勾住敖欢的腰,双手则抚摸着敖欢腰间分明的肌肉线条,一路往下抚摸,握住了那已经胀起来的热物。柳祁像是一只猫一样,用脑袋不住蹭着敖欢的肩,嘴里发出撒娇似的声音,寻求更深更用力的爱`抚。敖欢这才慢慢地掰开柳祁的臀瓣,将胯下的孽根送进去一个头。柳祁的后`穴立即将这个小头紧紧吸住,甬道的剩余部分也一吸一吸的,想要容纳更多的性`器。那敖欢却只这样浅浅地抽动着。柳祁被弄得不上不下的,几乎哭了起来,只把敖欢抱得更紧,抬着臀`部要纳入更多。敖欢却不让他如愿,按住柳祁的腰,仍旧依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抽`插着。柳祁咬着牙,红着眼,说:“你是不是不行了?”敖欢笑道:“你说你是不是犯贱?对你好点也不行?”柳祁咬着后牙槽道:“滚你妈的,你这也叫对我好?”敖欢吻了吻柳祁骂脏的嘴,说:“那你想我怎么样?”柳祁悻悻道:“我要你用点儿力。”敖欢却道:“我用点儿力,怕你受不了。”柳祁骂道:“去你的!就你能把我艹死还是怎么着?”“难道就不能吗?”敖欢低头一下咬住了柳祁的嘴唇,这回是真的用力了,那嘴唇被咬破了,沁出血来,又被敖欢舔了去。

柳祁皱着眉,要忍着这点痛也容易,却不想敖欢又一下深深的顶了进去。柳祁也算是久旱了,被他这么一顶一弄的,哪里受得了,腰都软了下来了。敖欢将柳祁的双腿往两边压开,却见柳祁两条长腿可以压平,原是习武者好柔韧,那双腿拉成一字,倒显得是真正的“门户大开”、“请君入瓮”。敖欢进入得自在许多,也更为尽兴,肆意地挺动,又看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如此展开,颇为美味的模样,敖欢便将那左腿往上抬,歪着脑袋往哪鲜嫩的大腿内侧咬了一口。

柳祁闷哼一声,见那大腿上已多了一圈牙印。敖欢便道:“那天在庙里,我就是这么咬你的。”那声音沙哑又低沉,听得柳祁心里一点火气都没有,只是有些痴迷地凝视着敖欢灯火下的脸。敖欢也是这样的,看着他。

最后一回。

他们心里都这么想着。

柳祁看着敖欢那阵势,便想起许多夜晚的荒唐,那些荒唐得叫他明日无法起早的床事,光是想着,柳祁就脸红耳赤、心跳加速。他又看着这样,想着这晚上怕也要被他钉在这张床上不得动弹。却不想那敖欢完了此事,脸上的醉色便随之消散,又是一脸冷淡的起来穿戴。柳祁这个身体已经练得怪淫的,只觉十分不足,便拉住敖欢的袖子,只说:“你果真不行了?”敖欢笑了笑,说:“说了一回,就是一回。”听着这话,柳祁不觉想起之前那敖欢是如何卧在他的身上,一遍一遍地哄着他说“这是最后一回了”,然后又一遍一遍地反悔“这真的是最后一回了”,只把柳祁折腾得浑身散架。那柳祁原本嫌弃他这样的,现在见他言出必行,反而怔住了。

现在敖欢弯着腰套靴子,一副就是要跑路的样子,柳祁看着觉得和他这样和自己吃腻了就跑没多大区别。那柳祁忍不住冷笑:“你要走就走,为何总要装得那个样子?你难道不是来之前就定好了要与我分了?你说那些什么要和我好的,都是屁话。因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为你奋不顾身的。”敖欢笑道:“是,不错,我了解了你的本性。”这话听在柳祁耳里分外刺耳,柳祁不免得有失风度地反唇相讥:“难道你就会奋不顾身?”

敖欢摇头,笑道:“我要是奋不顾身,无疑是自毁前程。别人我不知道,你肯定头一个离开我,指不定还回踩两脚。”柳祁却冷笑道:“你这说是为了我的意思了?大王子是嫡出,现在和罪妃关系也很好,你现在处于下风。跟天家联姻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缘。你怎能为了我一个喜怒而放弃?”敖欢点了点头,沉声说:“我是知道的。我也知道你通过九王子向罪妃献计。将我布置的司礼监弄下去了。”柳祁脸色也因此一变。

若不是柳祁早早就要再谋后路,也不会向罪妃献计设计司礼监。若不是司礼监换成了罪妃的人,敖欢也不至于一时搞不到司礼官的任命。若他能早点将司礼官的职位送给柳祁,大抵也不至于叫柳祁以为自己是来当小官的,也不会牵引出敖欢要为魏略报仇的那种想法——一环一环的,柳祁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敖欢,最后便更谈不上什么互信互惠了。敖欢并没打算告诉柳祁,他为司礼官委任所做的努力。他和罪妃拉锯许久,后来终于搞清楚,原来罪妃属意的人选居然就是柳祁,那敖欢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,通透了,透得可以说是透心凉了。

敖欢对着柳祁,笑道:“我之前问过你,你想要什么,你说功名利禄、荣华富贵。”柳祁定睛看着敖欢,并不言语。敖欢却道:“那时我还放心了,总觉得这样好办,却不曾细想。”柳祁被敖欢揭穿了,一阵心虚,便嘴硬起来:“什么?你现在给我当丞相,你看我乐不乐意?”敖欢笑了:“你不会乐意的。因为是我给的。”柳祁没有言语。敖欢道:“你想要什么,总想自己去拿。还不能是光明正大的拿,须要小偷小摸、须要巧取豪夺,这样拿到手上,你才觉得实在。”柳祁似被打了一个耳光,脸上火辣辣的,双眼发直地望着敖欢。

再之后敖欢说了好些话,柳祁也不记清了,必然是无关紧要的话。和柳祁小侯爷与情人分手一样,敖小王子与情人离别也是很温柔的,并不会口出一句恶语,但话里话外都是一刀两断的意思。

柳祁又想,如果是自己的情人弄这种影响时局的手段,他也未必能维持住这份好脾气了。想必还是有后招的。那柳祁怕被报复的心思也不隐藏,只说:“我确实反叛,你要怎么对我,都是应当的。”那敖欢一听就明白,只讪笑:“放心,你到底是魏略的……”也没把话说完,他就抬步离去了。

柳祁听见“魏略”二字,也是一阵恍惚。

因为虞族的事,天家与三危也算是处在蜜月期。因此敖欢没有使什么手段,就用正常的流程,让天子那边直接恢复了魏略的身份,就是三危贵族剑门的少爷。魏略作为这个两地交流的亲善大使,便领着和亲的队伍到了三危,见证着自己的贤侄嫁给自己的兄弟。作为司礼官的柳祁,也里里外外张罗着风风光光地庆祝自己儿女和自己老相好结婚。

敖欢无疑是这一切的主角,他在一众王子中唯一与天家联姻的,更何况柳思以公主名义下嫁,原本是该嫁给国王的,如今则和敖欢成亲,无疑给了敖欢一个积极的信号。敖欢的精神也该为之一振——原该如此,柳祁如今因为工作缘故,也常常见到敖欢,他看到的敖欢总是精神抖擞的,走路似乎都在飘,真是“人逢喜事精神爽”。

敖欢眼中的柳祁又何尝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,成为了罪妃跟前大红人的柳祁,一上任就踩在其他资历更深的人员头上,参与主办这么重大的庆典。当然有些老资格难免对柳祁心生不服,私底下免不了是使绊子的。但典礼司的人就算文化水平比较高,但也是三危国风俗养着大的,论玩阴的,在柳祁面前没有一个能打的。反而柳祁借着这个,将对自己有不满的人都给清走了。

柳祁原也以为凭着自己多年的奸臣经验,司礼监这个小地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难题,却不想这同僚们给不了他的难题,敖欢这位人逢喜事的新郎官却送上了挑战。敖欢也喜穿白衣了,附庸风雅地穿着中原的服饰,手里拿把公子哥常有的折扇,风度翩翩,似个多情实质总无情的雅人,柳祁瞅着他,似见到了以前的自己。敖欢跟以前的小侯爷挺像的,多情的很,但一说断就是断,人前人后都是那副样子,没什么显出私情之处。

敖欢现正歪着头欣赏着折扇上的图案,闲闲地坐在圈椅上,带着一点上位者的散漫,一个眼角的不给柳祁。但这是王子,这个态度可谓再正当不过,柳祁也是恭恭敬敬地立着,躬着身体,双手呈献了文件。敖欢并不接过,倒是一旁的剑骏随手接过了,径自翻阅起来。柳祁嘴角也不抽一下,只用他工作时常有的那不亲切却悦耳的声调说着话:“这事关重大的,希望王子还是亲眼过目一下,免得走流程的时候出现疏漏。”敖欢这才合上折扇,抬起头来,笑眯眯地说:“这流程都是改来改去的,我最后再看,也是一样的。”柳祁心想“你特么都改了二十遍了还特么想改什么”,脸上仍恭敬笑:“婚期将近,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大改动了。还请王子确认,否则怕赶不及准备,失了体统可不好。”敖欢倒是熟悉柳祁,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“再改老子就不伺候了”,那敖欢一笑:“嗯?有这么急么?”柳祁却道:“大王以及娘娘都已经确认过了。”既然将长辈都搬出来了,敖欢也不得不意思意思地翻看一下,又说:“这倒是不得不有个大改动了。”柳祁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脸色不改,仍然专业地保持微笑:“是臣下哪儿出错了吗?”敖欢便指着册子道:“为何这儿的位置上坐的是罪妃?既然王后薨了,不该是我生母坐这个位子吗?”柳祁心里嘀咕着:原本他就怕敖欢就此事提出反对,但是这册子的初稿就写着叫罪妃主礼的,那敖欢都没说什么,以为就揭过去了,没想到敖欢要到终稿才提出这个大麻烦事来。真特么一个麻烦精。

柳祁笑道:“大概是王后早逝,现在宫里地位最高的是娘娘,这也是大王亲口说的,已经确认了。”敖欢脸上顿显不悦之色,将那册子往地上一掷,道:“这是什么道理?若是正经封的王后就罢了,罪妃与我母亲一样,都不过是大王的侍妾,怎么就地位最高了?言下之意,是家母地位很低了?”柳祁忙伏下`身来,道:“臣下该死。”敖欢见他这样,道:“给我起来!”那柳祁又听听话话地立起来。敖欢却又冷笑:“这儿不是天家,不兴动不动下跪这一套。我也不稀罕你折弯的膝盖,我只要我生母的体面和尊严。”柳祁只点着头虚应着。那敖欢知道他不过是敷衍,便道:“我也不跟你理论、扯皮,若不改成,找罪妃的亲生子去当新郎吧!”那柳祁不想三危这边的人说话真特么不客气,头上也是一阵冷汗,只陪笑道:“您也不是为难小人么?这要不是小人能决定的。那句娘娘地位最高,也不是小人说的。既然是大王金口确认的,还请王子找大王收回成命!否则小人也是死无葬身之地啊。”柳祁这话说得似态度很低,但内容却叫人气恼,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“跟我吼吼算什么本事,有本事跟你爹说理去”。

那剑骏在旁边听着,就想若在平时,敖欢一个窝心脚就踹过去了。那敖欢确实听这话想抬脚踹人,但还是忍住了,只冷笑:“这是你司礼监的事,我只找你。若出岔子,看父王怪罪的是你还是我?”说完,敖欢拧身就走,也不多说一句话了。

柳祁连忙恭送敖欢,礼数还是得做足。目送敖欢走开了,便走回堂内,看着满地飘洒的纸片,只叫来下属说:“傻了吗?还不捡起来!”下属又连忙捡纸片,想着待会儿又得按着先后顺序重新装订起来,真他么作孽。那柳祁又数落了下属两句,便转身离开。那下属心里委屈,但还是笑着恭送柳祁,盈盈目送柳祁远去。

柳祁背着手走在后花园,似闲庭信步,却忽听见有人唤他,声音明明清晰,听在柳祁耳里,却很是飘渺。致使柳祁脚步一顿,似僵住了一瞬,随后又猛地回过头来,却见隔着那红彤彤的杜鹃花丛,魏略就站在那儿,静静地、安然地,好像一直就在那儿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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